2)第九百四十五章 行行重行行_青川旧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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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仍没想通透。

  那是最后几页上她的笔记,字比前面大,或因年纪大了,又久闭冷宫坏了目力。

  -便当是我吧。虽如此,段明澄至死未负母国,来日赴黄泉,也能坦然解释、唤一声父君了。

  她究竟因何而终于还是被关进了幽兰殿,册中没写。单凭顾星朗说她疯了,而太祖隐瞒明夫人被打入冷宫、反而找了个像她的女子继续住在折雪殿这两项,可以大胆猜测:

  段明澄试图做一件对祁国极不利的事,甚至已经做了一半,未及完成,被顾夜城发现、压下,然后在白国那头表现得,是清河公主叛了国,站在了他这一边。

  阮雪音脑中翻阅大祁自开国以来所有记载,试图找出某一件事来印证此想。

  暂时没想到。且她更倾向于认为没有记载。

  那册子的最后一页是一首名诗,仍以水书写就,格外工整:

  行行重行行,与君生别离。

  相去万余里,各在天一涯。

  道路阻且长,会面安可知。

  胡马依北风,越鸟巢南枝。

  相去日已远,衣带日已缓。

  浮云蔽白日,游子不顾反。

  思君令人老,岁月忽已晚。

  弃捐勿复道,努力加餐饭。

  临终之际,诉尽离愁,最后一句给情郎的话,也不过是让他多吃点,莫受饥寒。

  一国之君,江山之主,怎会受饥寒呢?但阮雪音太明白,至爱至朴,吃饱穿暖之愿是世间最寻常也最动人的赤心。

  可惜顾夜城没有看到。

  否则就不会被她阮雪音找到。

  但他也思之念之直到最后吧,所以将她的名字刻入玉碟,以为铭记。

  太祖也有一本可供考据的遗册就好了。

  门上两声轻叩,阮雪音沉迷故纸没听见。

  又两声,她方下榻应,是竞庭歌,邀她赏月。

  “这种事不都是同夫君?”阮雪音懒再披衣。

  “我没有夫君啊。”

  是没成亲,但除了拜天地还有哪处不似夫妻么?阮雪音待要说,遥望见那头屋舍敞开的门前,慕容峋正双臂抱胸,一脸怨怼。

  “也不知是不是春躁,”竞庭歌小声,“他最近缠人得很,我今晚实在要休息了。陪我待会儿,等他睡了我再回去。”

  春躁可不是这症状。但春乃生发之时,易有此症。阮雪音颇无语,回头望孩子,“朝朝一个人在屋里。”

  竞庭歌早安排妥了,大手一挥:“舅舅来!”

  两个男人各据一屋看孩子,她二人遂放心往林间去,听着夜鸟啾啾山风劲,倒很自在。

  “最近本也睡不好。”竞庭歌伸展腿脚,又扭脖子,“浑身都乏。”

  “春来是这样。明起我熬些汤水,大家都喝点,连喝几天,能舒爽些。”

  “别太苦啊。”

  阮雪音说汤水,其实就是草药,竞庭歌明白得很。

  “那你别喝了。”

  “就没有味道好些的嘛?”

  明知故问,阮雪音不理她。

  “可还记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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