谦认真道:“父母子女之间的事,只有三小姐自己有权决定。在我看来,三小姐无论怎么选,都没人能置喙。”
还好陶子谦没有和她扯什么恩义孝道,无条件地支持她,这让祝银屏心里好受一些。
“刚才,我对你说谎了。你问我还好吗,我说我还好,其实一点也不好,我很难过。”
她眼中又流下泪水:“我是真的很难过。”
陶子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苟延残喘的灯芯终于燃到了尽头,随着一个炸裂,竹楼里陷入了黑暗。
“我身上带了火折子。”
陶子谦抬手,想去怀里掏火折子,却不想祝银屏比他快,黑暗中,她握住了他的手。
“还管什么火折子。我在说,我很难过。”
清幽晦暗的月光从窗板缝隙里透进来,丝丝缕缕,纠缠不清,陶子谦只觉月光拂过,心头随之一颤。
夜色让人产生无尽的勇气,祝银屏拉着陶子谦的手,站起身。
陶子谦怕她磕到碰到,只能随之起身。
刚刚站定,一个柔若无骨的身躯撞进了怀里。
“你……”
“别推开我,求你了。”
祝银屏的双手环在陶子谦腰间,贴合得如此紧密,她的头埋在他胸前,这让她的声音有些沉浊,带着压抑的哭腔。
陶子谦听见心里破碎的叹息,他顿了一下,右手抚上了祝银屏的头顶。
山间寂寥,整日无需见人,她的头发也只是松松扎在脑后,所以陶子谦的手一放上去,手指就插进了发间,沿着顺滑的发丝,一路向下,向下。
手滑到肩胛骨的位置,细瘦的骨骼伶仃地突显出来,她瘦得让人心惊。
“你怎么……”陶子谦忍不住叹息,“怎么又把自己弄得这么可怜。”
“嗯?”
陶子谦身上有她熟悉的气息,祝银屏光顾着把头埋得很深,连他说了什么都没听清。
借温存驱散悲伤,这样做是可耻的,祝银屏比平时更清醒。可是,在这样的夜色里,发生的一切都悄然无声,谁也不会知道,为什么不呢?
回应她的是无声的抚摸,陶子谦的手掌温度略高,细致地抚过她的头发,像要把每一根都放到对的位置上。
祝银屏扬起下颌,让自己能够顺畅讲话:“郎君还答应了我一件事。”
她之前提出来,不过是想让陶子谦收下荷包,实际上他已经做到了,可她今天却想耍赖,再多要求他一件事。
陶子谦手上的动作迟疑了下,低声答了个“嗯”字。
“你跟我来。”
祝银屏松开手,转而牵起陶子谦的袖口,拉他走向楼梯。
竹楼不大,家具也只有寥寥几样,倒是方便了夜间行走,即使只有微弱的月光,也不难找到上楼的路。
“屏娘……”
“嘘――别说话。”
祝银屏捂上他的嘴巴,陶子谦乖乖住口。祝银屏有种预感,无论她再提出什么出格的要求,今天的陶子谦都不会拒绝。
她伸出双臂,缠绕上了陶子谦的脖颈。
陶子谦身材高大,她要稍稍踮起脚,才能够吻到他的唇角。
刚一触碰上,陶子谦便像触电一般,朝后退了一步,可很快又停住――祝银屏几乎挂在他身上,不能让她摔倒。在这黑暗的竹楼里,连陶子谦也有了不受控的感觉。
祝银屏轻叹了声,提出了她的要求,一字一句,清晰地传到陶子谦耳朵里。
“离天亮还有很久……郎君今天既然来了,就别急着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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