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立在一旁,见到他们一家,笑着说:“我说吧,这不来了。”
沈言一记得她,笑呵呵的扑到人怀里去,甜甜叫着小姑姑。
林浅蹲下身子,一把把人接住。
温陌喊了声,“妈。”
一如去年那般模样。
她依然要应不应,转头去看沈戾。
这次沈戾面无表情走向她,接过她手里的竹编扫帚,张唇说了句什么。
她神情一霎怔住,瞳孔放大了几分,好像叫风吹出一点水雾,才眨着眼睛微微侧过了身。
温陌突然澄明起来,将刚刚言一和那孩童对话一点点回味,孤单过......不会怪......因为有了期待
林浅哄着言一,“你是不是没叫奶奶?”
沈言一打小就会哄人开心,很快就迈着小步子扑腾扑腾扑进严歌璇的怀里。
这一年的配置和去年的差不多,只是更热闹了些,因为有林浅,还有一个活泼乱跳话很多的沈言一。
温陌和林浅带着沈言一在厨房包饺子。
小家伙蹭的脸上身上都是白面粉,温陌作势要去教训他,小家伙机灵,往门廊前正说话的爸爸和奶奶中间钻。
严歌璇说这是哪家的小生,扮成这样是要去唱戏?
沈戾立在一旁,一副纵容姿态。
母子俩脸上的神情都不热衷,眼色却是如出一辙的柔光。
温陌瞥了一眼,继续忙着手头上的事。
林浅突然开腔,“原来沈戾的爱是这样的,和普通男人一样嘛。”
温陌难免好奇,“你以前都怎么神化他?”
她眯着眼,逐渐放慢了手上的动作,有点像娓娓道来,“他这样的男人,好像女人的爱天生就应该像他倾倒,他当然得高高在上赢得不费吹灰之力,他就像这寺里清冷孤高的佛,接受顶礼和膜拜多了,自然不能落下凡俗,即便是作为人的爱和欲,那也是一些附属性下的消遣,他这样的人可以给义让道,独独很难叫人想到给爱让步。”
随着她话音落地,温陌陷入思考,似也在回想,突然思绪分岔,她就想到了那次礼佛节,她被一场好大雨困在寺里,第二天同她一起下山,意外被邀去她家吃饭那天。
那天温陌就问过她——分清楚对沈戾的感情了吗?
她现在分清了,那是一种受了分化的崇拜,她把沈戾置于孤岛,而后秉承想要迫切上岸的心态朝他游去。
你看,我明明可以选择最佳路线轻松靠岸,哪怕你四面环海,但我为你浮浮沉沉,只想靠你的岸,反正你俯瞰潮平海阔巍峨不动,谁都能上你的岛,我既然来了,你又怎么能赶我下去。
现在她明白了,他不是孤岛的佛,而是岸上的塔,一样的俯瞰潮平海阔,等的是远帆归来的人,照的是归来的海航线。
温陌倏然笑出声,她一点都不奇怪别人把他当成高岭之花,“现在呢?在你眼里,他落俗了之后呢?”
“嗯......”她转身朝他看去,沈戾正俯身掸落沈言一身上的白面粉。
好半响,才答,“佛不俯视众生哪里来的慈悲心,有些男人掉不下来的,但只要微微低下头给人亲近,那必然是叫人无法拒绝,就算信佛的人也不会想要把佛搬回家日日抱在怀里膜拜。”
温陌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这种心情,原来他沈戾天生有叫人产生崇拜心理的能力。
佛都是从凡夫俗子经历而来的。
温陌说:“他才不是佛,他只是比别人更多了些凡俗的蹉跎,又自塑了一身金光,让人产生了错觉。”
这种时刻十分奇妙,她和沈戾都是唯结果论的人,活了这么多年的闭环里,她好像在自己推翻自己,尝试用新的理论和实际结果自洽。
她好像已经在仿佛论证那个行之有效的相处法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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